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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井离乡的人,无论年龄大小,都是游子。
他们怀揣着对家乡的思念,对生活的期盼,在烟台这座海滨城市里,写着属于自己的平凡又独特的故事。
做父母的是不是越上岁数越围着儿女转?这种感觉年轻人当然是体会不到的,但对于渐渐苍老的父母来说,体会却格外之深。
56岁的张大叔来自陕西咸阳,你能想象出的中国老农民的样子就是他的样子,笑容里带着古都的质朴,皱纹里藏着脚踏黄土的踏实。
几年前,张大叔的独生子因为工作调动来烟台,买房定居,结婚生子,张大叔便也带着老伴来了烟台。
“我俩是来帮忙带孩子的,儿子工作忙,农村孩子在城市打拼不容易,还要还房贷……”
远离了黄土的老农民在城市的钢筋丛林里寻找自己的位置。
张大叔来烟台后找的第一份工作是在餐馆打工,忙碌辛苦,挣得也不多,做了几年后,身体逐渐吃不消,后来经人介绍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,做了已经有一年多。
做农民时奉献出白天,做保安时奉献出夜晚。工作被排在夜班,张大叔倒还满意:“晚上一般也没什么事,就是起来巡巡逻,然后在值班室休息,一个月2000多点,还是挺好的,比在餐馆轻松多了。”
采访张大叔时还是夏天,早上八九点钟倒不算热,但在停车场巡视一圈下来,张大叔的后背透出了汗水。
张大叔维持好停车场的秩序,就算结束了一天的工作,回到儿子家和老伴一起带带孙子,做做家务,然后休息休息迎接夜班的到来。
谈到关于对烟台的印象,张大叔又露出朴实的笑容:“烟台好啊,治安好,比陕西好很多。烟台挺好的,特别是烟台人好,热情,实在。”张大叔忙不迭的夸起烟台来,语气里满满的实在和诚恳,真心话背后,是烟台人与异乡人之间暖心的故事。
“将来要回老家吗?” “要的要的,肯定要的。等孙子再大一大,上了小学,我们就回去。”关于回家,从来没有什么犹豫。
“回了老家肯定会想孩子吧?”“想的,怎么会不想……”张大爷点了点头,笑容里多了几分无奈,故乡和儿女的分离,这大概是每个随儿女在异乡的老人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。
夹在故乡与儿女间的离乡老人,该何去何从呢? 35岁的屈姐是火车站附近小超市的老板,现在与丈夫共同经营着3家店面。
13年前,夫妻二人结婚不久便从河南来了烟台。起初共同在一家单位工作,单位一百多人住在一栋三层公寓楼里,再加上职工家属,那人就更多了,用水很不方便。偏偏屈姐又是个很爱喝水的人,于是她爱人便成箱成箱往楼上搬矿泉水。
也是无意之间,屈姐的爱人想:要是把水放在门口,会不会有人来买呢?
正是这一个小小的想法,开启了两口子的开店之路。
在屈姐看来,做生意和做人一样,实实在在才是最基本的,也是小店能够长久立足并且发展壮大的原因。
TVB常说“一家人最重要的是齐齐整整”。屈姐在家排老大,下面还有两个弟弟。“弟弟们都有好文凭,现在在深圳安家立业,日子都过得挺好。”
为了照顾老人方便,屈姐把父母从老家接了过来,“(父母)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在外谋生活,到老了就想守在一块,家人之间彼此也有个照应。本来嘛,社会发展到这一步,当父母的就得跟着儿女走了。”
“弟弟们也会把爸妈接到深圳住,但是老两口住不习惯,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。”
现在屈姐和老公一人照看一家店,父母老两口一起看第三家店。
小超市店面不大,但东西很齐全。小小一方桌子上挤挤挨挨的摆满了小商品,中间一盆不起眼的小绿植,那是屈姐养着给孩子休息眼睛用的。
“这一阵他有点视力下降,我听人家说看绿色的东西保护眼睛,大冬天的外面哪有绿色植物,所以就在屋里放一盆,让他没事看看,保护一下眼睛。”十二三岁的孩子格外懂事,能够体谅到父母的辛苦,从来也不让父母操心。
小超市每天6:30开门营业,一直到晚上10:30打烊,365天全年无休,这样一过就是13年。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,
“虽然每天在店里是挺熬人的,但是好在一家人在一块,踏实。”
小唐今年27岁,老家在甘肃。毕业那年跟男友来到烟台,本来想说在烟台打拼5年,然后两个人结婚成家,没成想,在来烟台的第三个年头,两个人分道扬镳。
“想想那时候两个人在一起租房住,虽然是跟别人合租一个小小的二室一厅,但是一点都不觉得苦!”
分手后,男友搬了出去,从小区门口到单元门的短短一段路,只剩了小唐一个人走。
“离开烟台?想过,没走成。”
27岁的年纪,阅历算不上丰富,但小唐却独有一份冷静与理智。
“倒不是因为说还有一丝留恋,主要是在这里工作进行的还蛮好,处在上升状态,不想轻易放弃。” 拼命三娘,说的也许就是小唐。5年前那个初入江湖的小丫头片子,如今已经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职场女郎。
广告公司忙起来会是什么样子?看小唐就知道。通宵是常事,马不停蹄地修改方案更是家常便饭,“刚入行的时候,还被客户骂哭过……”说起伤心的往事,小唐脸上倒显得很轻松,“现在好了,虽然还有难缠的客户,但是我都一边改方案一边画圈圈诅咒他们,哈哈哈。”
职场确实不相信眼泪,但是不哭,哪能浇得出粗壮的神经呢?
工作之外的业余时间,小唐跟大多数女孩子一样,逛街、煲剧,明明不胖,还常把减肥挂嘴边,但一看见美食就忘了减肥是什么,“哈哈哈哈,感觉自己没救了。”
作为第一批90后,小唐对于近来刷屏的“90中年危机”话题有独特的见解:“我觉得没有网上说的那么严重呀!中年危机,与其说是生理状况日渐下滑,倒不如说是心态先老了。管他什么枸杞什么发际线什么鱼尾纹,反正我心永远18岁!”
“将来?将来想定居烟台,到时候把父母都接过来,不过,我得先拼出一套房子来…”
眼看着烟台的房价节节攀升,小唐眼中也有一丝疲惫,但打小又乐观又犟脾气的她还是觉得:“一切都会更好的!”
在烟台,还有很多很多的异乡人,他们年龄各异,从事着各种各样的工作,都带着对远远故乡的情绪,过着眼前的自己的生活。
不是没有过“仗剑天涯”的浪漫与豪情,只是走出来才发现,万水千山只是幻想中的恣肆,每个人的最终归宿,还是会落到平凡但真实的生活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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